ALIX非黑即白

『你不再是我的束缚,我的枷锁。』
非常开心的跳了蓝a坑。裘克我吹爆啊啊啊啊!

【杰裘】从一而终(5)

*私设的背景里裘克是幼年流落到伦敦的美国孩子,在当地孤儿院长大。杰克是英国贵族的小少爷,后来家境没落成为医生。
*第一次写互怼组有点找不到感觉。裘克性格简直卡死我。
*hehehe,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以上。能接受请↓





之后的几天,裘克觉得自己活的像个大爷。

不必每天都只能合着水啃黑面包,嗓子被粗粮剌的生疼;不必在天色拂晓之前就起床干活,肌肉永远带着酸痛的感觉;不必忍受日复一日的奚落和欺压,有阳光从打开的窗子外照临他的每一寸肌肤。他一开始受宠若惊,后来也就习以为常。

杰克没有说让他什么时候走,似乎也没有让他还清药品和照顾费用的意思。有时裘克会怀疑他别有用心,但他也不过只剩这一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结束的生命罢了,又有什么可怕被图谋的?

更何况,他总觉得,杰克早就知道他做的一切。在这个人面前,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展现自己的压抑在心底的另一面。

尽管修养期间的一切都让他尝到了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感受过的舒适惬意,但他依然能体会到,那种隔着一层薄纱般的隐约不安。最直接的体现是,他开始做梦了。

梦境的伊始总是他一个人站在黑暗里。周围没有光,没有影,没有声音,没有一点点生命存在的迹象,仿佛这里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从万物诞生的初到星辰陨落的末。

然后,就像舞台拉开了帷幕,视野斗转星移。
他看到红色,满目的红色。猩红的火焰从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像鲜血一样流淌出来,目的明确的一点点靠近自己脚下的一小块地面。没日没夜的奔跑,急促的喘息,他几乎能感觉到喉咙里铁锈的味道和胸腔间拉风箱一样的嘶鸣。

每当他短暂的驻足回头望时,他看到他们从暗处走出来,蹒跚着,如枯柴般的爪子一样的手向前伸着,差一点点就要够到他的身体。那些人,那些被他埋葬的人,他们都在看他。焦炭一样的身体在地面上拖曳出的却是一道道鲜艳的血痕,就好像那些干涸的身体里都是浓缩的血液一样。他们回来了。他们要抓住他,把他也拖进痛苦的深渊里。
他知道,他们在笑。

然后他在黑暗中睁开了双眼。

有那么几秒他差点以为自己还躺在马戏团简陋的房间里,呼吸混着爆米花与棉花糖的甜香的空气。壁炉里残余的几点火星发出有气无力的噼啪声,有人在隔壁打起了鼾。这是他曾经熟悉又一度痛恨的生活,不知为何现下他却突兀的意识到了孤独的滋味。

不是为了那些平时只会嘲笑他,折辱他的人,而是一个幻影,一个隐藏在心底的念头。在永无止境的梦魇夹缝里若隐若现,在午后的咖啡袅袅升腾的蒸汽中蜿蜒绵亘。
他又一次孤身一人。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渐渐的从惊惶中缓过神来,胸前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已经比五天前平缓了很多。这全部得益于那个自称杰克的医生,即使不情愿,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欠了他一条命。

盯着头顶上浓郁的化不开的黑暗发了一会儿呆,裘克决定去给自己倒一杯水。颇有些艰难的支起身下床,他扶着墙慢慢的挪到门口。随着“啪”的一声,壁灯亮了起来,柔和不刺眼的光线笼罩了小小房间里的陈设。

写字台上的水杯是空的,裘克这才想起先前接好的水在白天就已经被自己都喝完了。在下楼接水和回床上睡觉之间他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打开门踮着脚走下吱呀作响的台阶。门厅里很安静,墙上的挂钟清晰的现在的时间是显示着凌晨一点半。他有些急不可耐的走向桌边,端起满满的水杯大口吞咽着清凉的液体。由于喝的太着急,他甚至呛咳了起来,咳嗽声在寂静的夜色里各外响亮。小心的捂住嘴试图抑制不受控制的喘息,他下意识的朝杰克的房间扫了一眼。

似乎有什么不对。

不协调的感觉从脚尖一直窜到头顶,裘克有些迟疑的转过头,再一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扇普普通通的门。门稍微向里开着,缝隙间露出一线深沉的黑暗。

“杰克?”他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语调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一样又轻又低。
没有回音。

水杯磕上桌子发出了一声轻轻的脆响,他悄无声息的走过去站在门口向里望去,仿佛以为会看到一只眼睛透过门缝也同样在窥探他的一举一动似的,但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干脆敞开门,不是特别意外的发现房间中央的那张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叠着,没有被人睡过的痕迹。

“果然如此。”
有点不出所料的叹了一口气,裘克忽然像是脱力了一样坐倒在一把扶手椅里。他揉着眉心几次站起又坐下。
他在犹豫。

裘克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病。他很清楚杰克收留他其实只是无心之举,就像常人忽然想要吃个苹果一样。他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也谈不上会一时好心去帮助一个什么人——实际上,裘克在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他们都更像是那种会在一个人将要落下悬崖时再猛推一把的人。杰克把他当成一个闲时可以逗着玩玩的宠物,他从来没有真的在意过他。

但他记住了。

那个人耐心的帮他换纱布的样子,他温柔安抚他的样子,他笑起来的样子。杰克没有工作的时候,他会坐在他床边,陪他聊很多事,或是给他削一个苹果。他总是用含笑的语气叫他一些很肉麻的称呼,又在他忍不住炸毛的时候好脾气的纵容他的大呼小叫。但是裘克也知道,他的心一直像冰一样冷。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温和的神情下埋葬的,玉石般坚硬凝固的清冷。
只是撕开一角,就让人如坠冰窟的淡漠和残忍。

尽管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也不该有这种情绪,他却控制不住。
他为杰克感到心疼。

深吸一口气,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做出了决定。

杰克很清楚他在做什么。
如果说裘克是个不顾一切的疯子,那么杰克自认他自己是个冷静的疯子。

不是吗?神圣的教堂。洁白的身体。猩红的鲜血。空洞的双眼。恶魔在离神最近的地方肆意享用堕落的盛宴,杀戮的阴影像终日不散的雾气一样笼罩了整个伦敦。他为了一己之私将无辜的女性残害到体无完肤,将她们置于渎神的祭台之上,又为了取乐将割下的肉片和内脏寄到报社,将警察投入无能的斥责之中。

但他也知道这一天终将来临。
被警察追入贫民窟杂乱的巷道里,每一次呼吸都带上了从肺叶传来的炽热烧灼感。子弹穿过身体的时候只有一瞬的不适,但接踵而来连绵不绝的刺痛大大拖累了他的速度。在短暂的藏身于某处暗巷之中时,不远处探照灯的白光和人声犬吠全都交杂在一起,竟意外的让他想到了家里那个人苍白而柔软的睡颜。

“杰克。”一只手从身后兀然捂住了他的嘴,他想也不想的捉住偷袭者的手臂就要将他摔出去。有人在耳边轻声唤他的名字,是谁?只要他喊一声……在外面徘徊的恶犬就会扑进来,终结开膛手杰克的不败神话。强压下心中的躁动等了一会儿,那只手却从他的唇边移开了。杰克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其他的举动,就被人从身后紧紧匝住了。
“你他妈的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这个混蛋!”

他认出了这个声音。用力挣脱了那个怀抱转过身,杰克不敢置信的看着对方一头蓬松柔软的红色短发,即使在这样幽暗的地方,也闪烁着微小而细致的光。他看到他的瞳孔在眼睑下不安的转动着,下意识的就要拍拍他后背安抚怀里的小猫,然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家里。裘克余光瞥见巷子外面影影绰绰晃动的人影,在万分之一秒内做出了决定。
他伸出手,咬着牙解起位于杰克颈端的披风的活结。

“你干什么?”
杰克狠狠的拍开了那只毫无章法的在他脖颈处搭扣上乱摸的手,那个人却转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正欲怒斥他失礼的举动,却陡然看到对方微微颤抖的抿紧的唇。杰克怔住了。

“我不准。”

红发的青年抬起了头,看着他的眼神有种异样的明亮。当他舒展了总是紧紧锁着的眉,收敛了那种阴郁又暴躁的气质,转而露出年轻干净的轮廓时,杰克才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年龄并不大,甚至可能比他还要小几岁。
“我不准你死在别人手里。”

青年揪住了他的衣领,身高的轻微差距令力道比想象中要弱了那么几分。他的面色苍白神情炽烈,暗红色的虹膜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潋滟着。杰克注意到他的唇颤抖的更厉害了,说出来的话却坚硬的仿佛金属冰凉的质地。
“你的人情。我现在就还给你。”

他将头埋在他颈窝里,终于发出一声绝望的,像是笑又像啜泣的奇怪声音。他火热的呼吸喷在杰克光滑白皙的皮肤表面,激起了一层细小的战栗。
他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裘克又开始解起了他的披风,这次他没有动。
他想,那就遂他的愿罢。这样也好。








*预计到七完结,感谢各位的喜爱与支持(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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