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X非黑即白

『你不再是我的束缚,我的枷锁。』
非常开心的跳了蓝a坑。裘克我吹爆啊啊啊啊!

【无cp向】园丁日记

#算是一个不太马虎的正剧向…吧。
#推演任务主线,基本按原剧情走向,间或夹杂个人理解和细节纠正。
#小园丁白切黑,但我还是爱你。
#无cp向。尽量还原人物性格。不喜轻喷。
#有没有漂亮的医生小姐姐来找我玩呀?










1.
漫无目的的争吵还在继续,楼下隐隐约约传来玻璃摔碎的声音。我有些不舍的扣上书,将它小心翼翼插回原来的位置。再一次抬起头打量这个高高的顶到天花板的书架,红木阴郁的色泽像是渗透了温热的鲜血,指尖抚过木质细腻疏松的触觉让人疑心肌肤之下的这个东西已经死去多时。华贵的表象掩不去骨子里的很多根深蒂固之物,刻意的欲盖弥彰只会显得更加虚伪。

也许这个庄园本身就是一只沉睡的巨兽。等着像我们一样的猎物自投罗网——

我摇了摇头,为自己荒谬的想法笑了一下,复而又叹了口气。一楼的动静已经渐渐平息了,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本该令人安心的讯号。从来到这里的那天形势就已经非常明了了,律师和慈善家是不可能好好相处的,无论是于他们到此的目的,还是截然相反的价值观。莱利先生是个名声显赫的上等人,因此他身上也就总是带着一种不自觉的高人一等。而皮尔森先生呢,我却更不清楚该怎么形容他才好。虽然自称是为了建造孤儿院的资金而来,不经意间透露出的诡谲眼神和鬼鬼祟祟的行为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惯犯而非会为了孩子来到这里的人。倘论他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就对自己表现出了超乎寻常的热情意味。我不知道这到底是福是祸。

慢慢的摇了摇头,我压下心里一阵接一阵的躁动不安,从这个房间里走了出来。轻手轻脚的带上门,我步下台阶,有些惊讶的发现大厅里只有律师一个人在,从他涨红的白皙面颊来看他似乎被气的不轻。

“日安,莱利先生。”
即使处于一种暴怒的状态,眼前的男人依然尽可能彬彬有礼的回应了我的问候。只不过从他眼中透出近乎实质化的不耐和厌恶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日安。”
即使直觉这不是最好的谈话时机我也已经顾不得太多,他们再这样吵下去只会演变成更加严重的事端。我们共同的敌人还隐藏在黑暗里,想必他们一定很乐意看到自己要对付的家伙没等他们动手就自己起了内讧。因此仅是略做迟疑,我小心的斟酌着字句启唇。

“这么说有点冒昧。不过请您别再对皮尔森先生说那些话了。”

“我只是对下作和愚蠢做出正常反应罢了。难道你看到蟑螂还会欢欣鼓舞?”

对这样刻薄的话语稍微感到吃惊,我倒是并没有被冒犯的感觉,只是沉吟了一小会儿。许是律师也对自己刚才粗鲁的言辞有些后悔,他带着一点弥补的意味再度开口。

“我知道你在烦恼什么,我也很累。但听着,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他现在在餐厅里。他看起来挺中意你,也许你可以让他离我远点。”

无言的点了点头,我转身走向了食堂,扔下律师一个人站在大厅里表情阴晴不定。

推开餐厅的门,我探头进去快速的扫视了一圈。里面很安静,好像并没有人在,和律师先生说的不大一样。略带些微犹豫的迈了进来,一张似乎是随意放在餐桌边的纸条映入了我的眼帘。我将之拿起,轻轻念叨着那张纸上排列最末的名字。

“艾米丽·黛儿。”

门在这时被打开了,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我有点迷茫的抬起头看向她,随后惊讶的瞠大了双瞳。昏暗的灯光下,她白皙的肌肤细腻而干净,找不到一丝瑕疵。五官精致的有些过分,甚至让我想起了过去看到的人偶娃娃——当然不是那种破旧的布偶,而是陈列在商店的橱窗里,有水晶般的双眼和微微上翘的唇角,身着华贵衣裙,裙摆像花瓣一样层层叠叠的散开在身周——是专属于贵族的工艺品。柔软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过神来,意识到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请问你是…?”
“啊,我叫艾玛·伍兹,是个园丁。”

她的语气轻柔却毋庸置疑,但是和律师令人颇为不爽的颐气指使不同,这样的腔调反而为她增添了一种难言的魅力。让人不自觉的想要信服、想要跟着她所说的去做。

“这样啊。我是艾米丽,艾米丽·黛儿,医生。”少女动作优雅的轻福一礼,并没有因为我远不如她高贵的身份而轻视一分一毫。“请原谅,我想四处看看。”

我退开一步示意她自便,神情还糅合着一点轻微的恍惚。直到奔跑的声音从远而近,我惊讶的看着刚才一直不见踪影的慈善家从黑暗中渐渐现出身形。

“皮尔森先生?”
“早、早安,伍兹小姐!克利切想、想邀请你去花园!”
“啊,抱歉,不过我想先跟您谈谈莱利先生的建议…”

对面的男人就像完全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怔愣的看着我,热切的口吻忽然夹杂入一丝质问的意味。
“你、你要拒绝…克利切?”

面前的男人神色有些不对,我本能的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蔓延开来。甩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我像是被烫着了一样猛地后退一步,拔高了嗓音。

“不,我现在不能跟你去花园!”

慈善家似乎被吓了一跳,滞在了原地。我看着他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不敢置信,失落,极端的愤怒渐渐扭曲了他的面容。脑中有什么东西不安的跳动着,带来眼球后方一阵阵尖锐的刺痛,某些破碎的画面在思维的纤弦上疾速跃迁。我几乎要晕过去。就在这时候,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之间一触即发的尴尬。

“伍兹小姐,可以帮我找一找我的房间在哪里吗?”
“啊……好的。皮尔森先生,一会儿见。”

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我竭力垂下眼睑不去看像是石雕一样伫立在身旁的男人,绕过桌椅带着医生朝屏风后面走去。余光瞥见那道瘦削的身影似乎跑进了另一条岔道,看方向正是自己常去的花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医生没有跟过来。她站在回廊岔口的地方,若有所思的看着慈善家离开的方向。

“那个男人是什么人?”
“啊,那是克利切·皮尔森,虽然他看起来蛮阴沉的,但他是个好人。”

“好人?”艾米丽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温和的眼中浮现出某种冰冷的嘲意。再细看去时那双瞳孔却又毫无波澜,好像我刚才看到的只是一场荒谬的幻觉。“如果我刚才没有过来,你还会觉得他是个‘好人’”?

我张了张嘴,不知为何没能反驳她的话。她似乎也没有期待我的回答,面上重新恢复了温和有礼的笑意道。
“算了,继续走吧。”

后来的对话她问了些什么,我又回答了什么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直到将医生小姐送进她的房间,我还在回想她在分别时的忠告。

——别和那个‘慈善家’靠的太近。
——我认为这位先生有些特别的‘爱好’,当然,如果你乐在其中,也可以不用在意。

——不要靠近他…

再回过神来时自己已经站在了花园入口。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纷乱的思绪,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皮尔森先生?你在这里吗?”

温室里只有自己的声音回荡了几次之后渐渐消散。高高大大的绿色植物连绵在视线里,沉默的站成一排排。刚才明明看到他朝这个方向来了啊…难道是生气了,所以躲进了灌木里?我之前的回答确实令人难堪。这样想着我拨开一丛丛足以遮挡整个人的植物,那个人的踪影却依然渺渺难寻。正当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考虑是不是应该去其他地方再找找看的时候,周围似乎忽然暗了下来。

“你在烦恼什么,我的女士?”

我在一丛灌木旁直起身,扭头看向声音的源头。壮硕的稻草人立在温室的另一端,凝固的表情冲我的方向勾起了一个僵硬的微笑。这个东西是什么时候被放在那里的?不着痕迹的按了按被突然的发话而吓到的剧烈跳动的心脏,我轻轻蹙起眉,颇为不善的出声质问。

“你是谁?”

一个浑厚的男声回答了我的问题。翻遍记忆里并没有这样一个声音的存在,不知为何它却令我感到触手可及的熟悉。疼痛像是即将冲破层层光影的鱼般上涌,我压住额角发出痛苦的呜咽。

“我是谁并不重要…你可以叫我斯凯尔克劳。重要的是,我能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
“我不信任你。除非…”
“你能让莱利先生和皮尔森先生不再碰面。”

半饷。温暖的阳光重新铺洒在温室的空气里,镀着金边的灰尘颗粒轻柔的悬浮着。我却恍然间错觉某种阴冷的东西依旧粘在身上,挥之不去,像是一个邪恶的诅咒。最后的尾音渐渐消散了,我这才发现自己背上已经满是冷汗。

“等待,我的女士。”
“只需要等待。”

2.
上次跟斯凯尔克劳先生谈话之后,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我们下一次的会面。尽管这已经不是巫术的时代了,稻草的躯体似乎也全然没有魅力可言,但他的身上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法,驱使我如同飞蛾扑火般将自己的一切都倾诉给他。最初的焦躁不安早已被我抛之脑后,我懊恼于自己竟然没有早点认识这样一位善解人意的先生。

至于这把火是否会让我万劫不复?我反而没有这样的忧虑。

我再一次像平时一样轻车熟路的推开餐厅的门,却意外的发现除了我以外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

是慈善家。

他在桌子的另一侧东张西望,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不想被他看到徒惹麻烦,我蹲下身,缓慢的朝食堂深处移动。但我很快就又一次犯了难,男人的位置离这里有些远,所以他不足以看到尚还隐藏在桌椅阴影里的我。然而一旦我想要越过他前往花园——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有些苦恼的蹲在地上,我忽然灵机一动,推翻了旁边的椅子。

果然,木质的高脚椅倒下之后摩擦地面发出了很大的声响。那个人一边小心的注视着周围一边蹑手蹑脚的朝这边走了过来。我紧紧盯着他的方位,几乎是大气都不敢喘的跟人保持着平行移动。多亏餐厅地面上铺着厚厚的地毯,靴子在绒毛上刮蹭的声音小到微不可闻。终于艰难的挪到了餐厅的尽头,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直接闪进岔道,熟悉的温柔声线却在身后悠悠响起让我竦然一惊,疾行的身影也稍稍一顿。

“伍兹小姐跑到哪去了?”

听到医生的自言自语,我心头忽而涌起一种明了的歉然。她是听说了我要来,怕我被慈善家堵个正着,所以特意等在这里想替自己解围的?有那么一个瞬间我几乎想要走过去告诉她我在这里,却又在想起斯凯尔克劳先生的瞬间冷静下来。

约好了时间。我不能背叛他。

趁着医生转身的霎那我轻轻的缀在了她背后,又快速且悄无声息的转进了回廊一侧的屏风。让我吓得几乎出了一身冷汗的是,在我被屏风遮住的下一秒,艾米丽就转过了头,目带疑惑的看向身后。现在那个地方已经空无一人。我听到她小声嘀咕着什么走过了屏风,猜想她大概是要去外厅继续寻找,而这就是我的机会。急匆匆的冲入走廊,拧动门把旋身进入的动作一气呵成,我跌坐在温室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大口的喘息像是要吸尽这辈子需要的氧气。

“斯凯尔克劳先生?”
稻草人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画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我走近了几步,双手环住他的身体。

“对不起,我迟到了……你生气了吗?”

将发热的脸庞贴在稻草人坚实的胸膛上,我安心的闭起眼,轻声的呢喃如同梦呓。
“拜托,请跟我说话…”

“伍兹…小姐?”
有些迟疑的嗓音在身后响起,我猛然回过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少女。开门带起的微风将她洁白的裙裾掀起一角,她的手指垂在身前似是感到局促的搅着,眼神游离面颊染上了淡淡的绯红。

“我还以为你…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她嫣然一笑,望向我目光盈溢温柔蕴满理解。
“看起来你跟这位先生很熟悉,也许你可以帮我介绍他。”

3.
常言道,分享同一个秘密会促进男女之间的感情。这句话对朋友也同样适用。

艾米丽·黛儿信守了她的承诺。斯凯尔克劳先生的存在依旧是一件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她很贴心的没有声张,有时甚至会在我和他聊谈话的时候帮我盯梢。作为交换,我也将斯凯尔克劳先生介绍给了她,稻草人会说话这种在常人看来很是诡异的巫术,她却没有丝毫怀疑过。我很感激她。我们几乎无话不谈。

我坚信,她就是我的天使,我的良药。只要看着她的眼睛,我的心就会很快平静下来。

又一个平淡的上午,我照例保养过工具箱,走下楼去找艾米丽一起喝一杯茶。早餐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餐厅里空荡荡的。灯光很是昏暗,因此在我发现这里并非真正空无一人的时候,已经晚了。克利切·皮尔森一如既往的戴着他的那顶贝雷帽,以热情的语气向我问安。没有时间在这里停留,艾米丽还在等着,我婉言谢绝那人的邀约。他的情绪看起来很不稳定,凌乱无序的字句像是从齿缝间一点一点的挤出来的,带着咬牙切齿的阴狠怒火。

“已经、好多次了。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克利切…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抬起头我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双眼中浓郁的化不开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有些惊慌的捂住嘴后退了一步,我下意识的朝里间跑去。身后的男人没有追上来,但我感觉得到那道阴冷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我的背影,直到我彻底消失在屏风之后。

“你会后悔的…”他喃喃,语气轻柔却饱含戾气,“拒绝了克利切,你会后悔的。”

4.
现在我确实有些后悔了。
因为刚才的慌不择路,我跑到了食堂更深处而不是大厅里。花园的门已经试过,被人锁上了——不消说,是那个男人。

如果是艾米丽的话……

站在医生房间的门前,我犹豫了一会儿,悬在门上的手几次三番抬起又落回身侧。她已经帮了我这么多…如果不是她,可能我第一次在食堂预见慈善家的时候就已经遭遇了不测。咬了咬牙,我放弃了敲门的打算,转身看向对面的两扇门。

“不…不能把艾米丽也牵扯进来。”

第一扇门同上次我来的时候一样依然是紧锁着的。不抱什么希望的将手放在第二个门把手上施力旋动,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一次门竟然向外打开了。我急切的想要逃离这个压抑的地方,一只脚下意识的跨了进去却硬生生的止住了。门里的摆设很熟悉,我几分钟前才从那边逃也似的跑了过来。

“这是…入户厅的门?”

惊喜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出现就又凝固在眼中。从开启一丝的门缝里,我看到那个男人表情阴霾的在门边来回踱步。轻声的咒骂和按压手指骨节不时发出脆响让我意识到一旦被他发现,自己绝对讨不了好。站在原地怔愣了几秒,冷汗几乎打湿了我的后背。一种突如其来的绝望感侵袭了我的周身,双腿有些受力不稳的扶着背后的墙缓慢的瘫坐了下去。

来不及了……
我会被找到……
那个门是食堂联通外界唯一的门……
他在玩弄我,他知道我是逃不掉的……

逃不掉的……

修长的指甲嵌入掌心皮肉带来一丝疼痛将我从一团乱麻的思绪中拉扯出来。我有些茫然的侧耳倾听着从外室传来的,被人刻意压抑的兴奋喘息声。他还在那边吗?也许他现在已经走进来了,也许他正在检查着一个个可以容身的地方,眼中带着残忍的笑?

等等…也许那个东西可以帮助我…

撑着地面我慢慢站了起来,中途踉跄了一下终于靠着墙站稳了。紧紧咬住下唇,我抬手按住心口试图抚平那里疯狂的悸动,浅浅的喘了几口气只身走入通往洗衣房的狭长廊道。在见到昏暗灯光下闪着润泽微光的花瓶时,如释重负的感觉瞬间充盈了整个心脏。尽可能轻的抬起手,我知道自己只有一个机会——

咔嚓_!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分明,我在那个瞬间就已经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顾不得赤/裸的小臂被飞溅起来的尖锐碎片划出的细小血痕,我强行抑制住恐惧的喘息,先一步跑进第一个弯道。

他还没来,不过快了。

男人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我将身体紧紧贴在屏风的内侧,不敢发出一丝声气。漫长的等待,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一种痛苦的折磨。终于,他的脚步声消失在转角的位置,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我小心翼翼的从屏风背后转出,确认了四下无人之后,跑入了餐厅。大门是开着的,确认过这一点之后,我头也不回的跑出了这座迷宫。

糟糕的体验,当天晚上我疲惫的倒在自己床上,展开一张皱折的纸条。这是我在晚餐时自己的盘子旁边发现的,上面细长优雅的斜体字和当初邀我进入庄园的字体一模一样。

“游戏即将开始,诚邀「园丁」艾玛·伍兹小姐加入这场狂欢。”

“庄园主人 敬上”

最后的两个字写的很是潦草,力度大的笔尖几乎要戳破了羊皮纸。明明只是普通的黑色墨水写就,我却几乎以为自己从中看出了腥风血雨的狰狞。

那么,就是明天了吗?

下了床跌跌撞撞的走到卫生间拘了一捧冷水拍在脸上,我盯着镜子里那张明暗参半的熟悉面容。灼灼的冰绿色瞳孔泛起氯气燃烧的颜色,烧出毒物的火焰肆意蔓延成深不见底的阴翳,苍白的唇角牵动半个意味不明的笑。

“我也该,早作打算了啊。”

5.
那一日,我醒的很早。

庄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准备周全后我推着巨大的行李箱踏出了这个是为了囚禁但也是为了保护的牢笼。荒野的风带着铁锈的味道扑在脸上,靴子踩在泥土上擦出飒飒之音。箱子的转轮轴承深深的压入松软的泥土,过于沉重的负担极大的拖累了我的速度,但我完全没有在意。

亲爱的,你比看上去重多了。重到我几乎不敢想象,十年后的你会是什么样子。

手中的箱子一阵震颤,像是其中的东西在绝望的挣扎。低低的压了压帽檐,任由唇角轻轻上扬。惯常清甜的声音里泛着微微的凉意,拖曳悠长的尾音柔糯中裹挟着淬了毒的温柔。

放心,我绝不会抛弃你…我要把你收藏在行李箱里,就像你曾经也是这样妥善的照顾我一样。

至于我的天使,我的艾米丽…

有些吃力的推着行李箱走到高大的掩体背后,反手以洁白手套背面拭去额角莹莹汗珠。借着熹微的光线,我透过缝隙看着年轻的男女谈笑的样子,碧绿的眼眸轻轻眯成一个阴狠的弧度。

我们会获得胜利,分享最后的奖励…

——绝不分开。

为了躲开监管者的搜寻,我推着箱子绕了一个很大的远。心悸的感觉一阵强过一阵,等到了工厂的时候我的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暂时将皮箱推到一处不那么惹人注目的草丛里,我绕着低矮的建筑物转了几圈。就在我几乎准备进去一探究竟的时候,靴子在干草中踢到了一个硬物。蹲下身我将那东西捧了起来,深绿色的硬皮箱子上面白色的十字架在火光中闪着微芒。这是艾米丽的急救箱!我愣了愣,将之打开飞快地扫了一遍里面的东西。镇静剂不见了…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果然不应该相信那位律师!他自己也只是个身娇体弱的上等人罢了,除了舌绽莲花他还会什么?怎么能保护我的珍宝不受伤害?

我的天使。让我来亲自守护你,即使付出我所有的一切,至死不渝。

拿定了主意,我回到放置箱子的地方,重新推着它开始按原路返回。坚韧的卡丁裤被荆棘刮破了,小腿上有纤细的血流蜿蜒而下。乌鸦在昏暗的天宇下划过,黑色的羽毛打着旋落在肩膀上。我躲藏着,咳嗽着,迎着带来腥气的风,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炽烈而灼目。

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动作轻盈的扬起手,零星火焰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在了稻草人的身上,顷刻便有了燎原之势。唇角勾勒跟清秀面容极为不符的冷艳微笑,仰起头映着火光的眼神明亮的可怖。

不好意思呢,我食言了,亲爱的。

稻草被灼烧出噼啪脆响,内里的木质支架在烈焰的侵蚀下不堪重负般发出阵阵悲鸣。他挣扎着,秸秆所制的脸上,画出的表情痛苦的扭曲着,我迎着风站在那里,一度精心盘起、又被仔细卡在草帽中的发丝在脑后肆意的翻滚飞扬。

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是为了你,我的天使,一切都是值得的。眼中释出哀恸的神色,我凝望着来时的方向。那里会有人出现吗?草叶相互摩挲的声音是被风吹动的吗?匆促的脚步声是我的错觉吗?

双眼因强光而眯起。我微笑着,像鸟儿展翅一样张开自己的双臂。

呐。

我等来的人,会是谁呢?






#后期性格转的有点突兀…我尽力了[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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